含泪活着

更新时间:2024-04-17 07:10:48

一部名为《含泪活着》的影片在日本热播,片头有这样一句话:“在连续3年每年有3万人自杀的日本,有这样一位中国父亲在顽强地含泪活着!”

含泪活着

影片的主人公,是一位漂泊东京、打工15年的上海男人。从一个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外籍“黑工”到名扬日本的励志英雄,他有着怎样震撼人心的故事?

负债闯东瀛

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在日本北海道最东部的阿寒町小镇,一群中国学生借助夜色的掩护疾步穿行。因害怕被校方抓回去受到严惩,他们的一举一动显得格外警惕。这些学生不敢走大道,每人手握着一根木棍翻山越岭,随时准备与扑上来的野熊、野狼搏斗。

天微亮时,他们终于赶到了钏路市。当开往东京的电车还有一分钟就要发车时,他们奔进车站,几乎是在关门的瞬间跳进了车厢,随着电车发动,他们的“逃亡”成功了。

这是1989年10月的日本,31名中国学生的此次夜行,后来成了震惊日本的“北海道大逃亡”新闻。时年35岁的上海青年丁尚彪,是当夜的“逃亡者”之一。

丁尚彪曾经是一名知青,在安徽农村插队多年,回到上海后身无分文。尽管如此,一位漂亮的上海女孩儿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女儿丁琳的出生,更为这个家庭平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由于收入微薄,一家人的生活贫困潦倒。听说日本经济发达,不少上海人在那边打工几年,回来之后都成了富人,丁尚彪不由怦然心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花5角钱买到一份日本飞鸟学院阿寒町分校的招生资料,便举债42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万元),将妻女留在上海,独自一人来到东瀛学习日语,为今后留日“掘金”做准备。

然而,到阿寒町分校报到后,丁尚彪才发现,眼前的事实与自己的想象有着天壤之别。学校坐落在北海道最偏僻的废弃煤矿区,当地经济萧条,人烟稀少。丁尚彪原计划边学习、边打工,尽快还清出国时欠下的累累债务,可在这荒凉之地,连个小商店都罕见,到哪里去打工?于是,丁尚彪便同30多名中国学生一起,策划出了那场“逃亡”事件。

一群中国学生就这样成了非法居留者。

回去还是留下?漂泊异国街头的丁尚彪陷入了沉思。丁尚彪不敢想象,身负巨债、两手空空地回国,该如何面对妻女?于是,丁尚彪决定,再难也要留下来打工赚钱。

为女儿打拼

丁尚彪试着在东京一些餐馆找工作,但几天下来却连连碰壁,因为他不懂日语,根本无法与人交流。无奈之下,丁尚彪买了一本学日语的小册子,开始苦学一些日常用语。同时,他还一头扎进了打工前的技术培训班。凭着4个多月的不懈努力,原本不懂一句日语的丁尚彪,终于能和当地人简单沟通了。他还在这段时间取得了两本技术资格证书。

此后的每一个午夜时分,在微寒的东京街头,总有一位中年男子沿着早已静寂的铁轨,稳健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他毫无倦意、神情昂扬,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每天劳作18个小时、同时做3份工作的人。回到租住的那栋破旧木板楼前时,为了不影响房东休息,丁尚彪踮起脚,轻轻地上楼梯,打开那间8平方米房间的门。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他把女儿的照片挂在最显眼的墙壁上。看着照片上女儿灿烂的笑容,他就感觉自己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丁尚彪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马不停蹄地往返于3个地方拼命工作,直到晚上12点半下班,他才乘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进屋之后的固定程序是做饭、吃饭、洗澡,睡觉都是在后半夜。

一天早晨,丁尚彪突然腹痛不止。眼看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丁尚彪挣扎着下床,捂着肚子出了门。打工的那家餐馆老板很苛刻,曾有个员工迟到了一次,当月的工资就全被扣掉了。那天上午,丁尚彪没有迟到,但他要一边对抗着腹痛,一边洗刷那堆积如山的盘子。刷着刷着,丁尚彪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也失去了知觉……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他患了急性肠炎。

作为非法居留者,他每天都生活在随时可能被发现、被追究法律责任的恐惧中。为了减少麻烦,他每天都乘坐最后一班地铁回自己的小屋。在日本过年也是令丁尚彪感到恐慌的事。这本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飘零异国他乡的丁尚彪却只能一个人待在8平方米的房间里,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想家。尽管饱尝思乡之苦,但由于护照早已作废,丁尚彪不敢回国探亲,因为他一旦离开日本,就再也不能踏上这个岛国半步。

1996年秋天,一位名叫张丽玲的中国留学生被丁尚彪的人生经历所震撼,决定为他拍一部纪录片。没想到,这一拍就是10年。

走红日本

从小学时代与父亲分别后,丁琳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对于这次相见,她激动不已。但作为非法滞留者,丁尚彪不能去机场接女儿。在约定好的一个地铁站,丁琳兴奋地大喊:“爸爸,爸爸……”8年没有见面,她还是远远认出了站台上的父亲。丁尚彪看着眼前的女儿,不由愣了一下,继而才惊喜地说:“琳琳长得比爸爸都高了!”分别8年之久的父女,在异国的土地上紧紧拥抱在一起。

老丁带着19岁的女儿,来到自己工作过的一家餐馆吃饭。

饭后,丁尚彪带着女儿进了厨房,参观了他曾经刷盘子的洗碗池,又把女儿带到他“战斗”过的菜锅旁,语重心长地说:“爸爸前几年就是在这里打工的……”看着一摞摞沽满油污的碟子,感受着菜锅旁那令人头昏脑涨的高温,丁琳深深明白了父亲的不易。

入夜,丁尚彪带着女儿回到了狭小的家中。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珍藏了近10年的笔记本,递给女儿。丁琳小心翼翼地翻开本子,里面记的都是她小时候的学习情况——1988年6月考试成绩:95分,97分,100分;三年级语文考试中的扣分原因:“舌”字中间一横短了一点儿,扣掉1分……还有一张她小时候写的保证书:“以后我再也不惹妈妈生气了。”尚未看完,丁琳已经泣不成声。

从女儿到美国读书的第二年起,丁尚彪的妻子就开始申请赴美签证,想去探望孩子。直到2002年春天,她的第十二次申请才终于获得批准。更令她高兴的是,在飞往纽约途中,利用中转时间,她最长可在东京停留72个小时,这是她和丈夫见面的唯一机会。

仍然是在成田机场的前一站,13年未见的丈夫丁尚彪在那里等着她。见面后,丁尚彪颤抖着接过妻子的旅行箱,等车的间隙,他默默从背后注视这个女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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