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色

更新时间:2024-04-20 23:32:42

“据本台得到可靠消息,今年12月6日凌晨4时将出现一场几千年难遇的奇景天象,九星连珠……”

倾国倾色

“有专业星象研究人员透露,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天象九星连珠,将于今年12月6日凌晨4点出现……”

当城市各大电播、智脑超级网络扑天盖地地播报此则消息时,连几乎一天窝在家不出门的安夏依都知道,三天后将会有一场九星连珠的天象出现。

只是又关她什么事。安夏依慢慢低头抿了口杯子里的水,睁着一双空洞没有焦距的大眼,凭着多年的感觉,将杯子轻轻放下。

瓷白的杯底与钢化坚固的玻璃轻轻一磕,细微的声响在偌大寂静的空间依旧清晰。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个家也只有她一个人。安夏依的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离世,当时她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在父母精心呵护下,安夏依开心快乐了十二年。当年父母飞艇爆炸再也回不来时,什么都不懂的她只知道不停地哭。

那些所谓的亲戚为争夺父母留下的丰厚财产,当着她的面不断地争吵抢夺。他们欺负安夏依看不见,却忘了安夏依可以听得到。

最后颇有说话权的大伯决定,由三家亲戚共同暂管安夏依父母的遗产,等到侄女年满十八岁后,再交还侄女。

可是呢,大部分财产都被他们给私吞掏空,直正交到安夏依手上的只剩一丁点儿,甚至还不够付她昂贵的手术费。

同样是十二岁那年,她被通知可以国外最权威的眼科医院做手术,那是她父母在生前已经为她安排好的。

安夏依满怀期待在亲戚陪同下进入手术台时,手术出现了问题。本来她的眼睛虽看不见,却还能感觉得到光和影子,手术的失败令她眼前一片漆黑,连一丝光亮也感觉不到,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瞎子!

安夏依很清楚自己那时不过是脑内良性纤维脑肿瘤压迫视觉神经才导致的失明,凭着现今高速发达的技术,纤维脑肿瘤摘除是有很大的成功率的。

可为什么手术会失败?!甚至越发严重?倘若此事与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没有半分关系,安夏依打死也绝对不会相信。

滴滴……滴滴……,通讯器规律的声音响起。

安夏依点开右腕上特殊的通讯器,熟悉地按下接通键,假如此刻旁边有不知情者,一定不会认为她的双眼已经完全看不见。

“依,鱼儿上钩,是否到了收网的时候?”一道年轻英俊的黑衣男子三维影像出现。

“收网。”安夏依微微侧耳,停顿片刻,方再度开口,“留那些人一命。”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她用了八年时间一点点地积攒着自己的实力,倘若没有父母遗留给她的一笔名下基金作启动资金,或许那些人还会有好几年的安逸生活。

有谁能想像,一个孤儿弱女在逆境中跌跌撞撞站起来的艰辛,特别是她眼睛的缺陷,为此安夏依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好在,她终于成功了。

那帮贪得无厌的亲戚,如果只是觊觎私吞了她父母留下的遗产,或许安夏依不会那么在意。

偏偏他们丧心病狂地害了十二岁的她从此只能在一片黑暗中生活,他们企图摧毁她生活的希望,这点安夏依是永远也无法原谅的。

他们以为一个瞎了眼的孤女翻不起什么浪,那么今天便让他们知道,她安夏依从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欠了她的迟早要还!

“洛,三天我将去元都一趟,这里一切事物都交于你打理。”安夏依轻声交待着,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听说元都最新研制出一种特效奇药,可以对受损的眼部软晶体有修复效果。

不管如果她都要亲自去试试,对于光明,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就如同对她自己的人生,安夏依也从不轻易放弃,她总是一直在努力着。

“阿、嬷,阿、嬷……”一黑瘦浑身脏污的小女孩轻轻朝简陋破旧的单间小木屋里唤道,弯着腰偷偷地走了进去。

还好,幸亏屋子里没有别人。小女孩走近木屋内侧唯一的低矮床塌边,小心地摇了摇床塌上正斜躺着的一瘦弱不堪的年轻妇人。

等妇人睁开迷蒙的眼,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小块炸油面包,“阿、嬷,给、你吃。”

年轻妇人见是自己女儿,忙撑坐起身,她推了推小女孩拿着面色的小手,一双褐色大眼溢满柔意,“安娅丽塔,阿嬷不饿,你自己吃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固执地将手中面包伸在年轻妇人面前,“要、多吃,小、弟、弟……”

一听这话,年轻妇人一把搂住瘦小如猫的女儿,红着眼圈喃道,“是阿嬷不好,没能保护自己女儿,害你也在这里受苦。”

小女孩窝在年轻妇人怀里,将头摇晃得如波浪鼓似的。她伸出脏脏的小手摸摸年轻妇人微凸的小腹,眼底闪过一缕极为复杂的幽暗,幼嫩的声音极尽保持着欢快,“阿、嬷、很好,有小、弟、弟,会、更好。”

小女孩说话咬字含糊,停停顿顿,年轻妇人仍是听明白了。她亲昵地拍拍女儿的头,苍白凹陷的脸现出一抹生动,“如果是个男孩,就能保护我的安娅丽塔了。”

小女孩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大力的踹门声。她瘦小身子明显一僵,再抬头,便看到母亲的脸色一片灰暗。

“安娅丽塔,你先出去玩,去远点的地方玩。”年轻妇人急急将女儿推出去,拖着虚弱的身体摇晃欲坠地下了床塌。

小女孩却没有走出屋子,反倒是跑向来人,伸出细瘦如柴的胳膊,拦住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庞大数倍的凶恶壮汉,“出、去!”

“小杂种,老子现在没功夫理你。”那壮汉蛮横地抓起小女孩,拎小鸡似的将她丢出了门外,那块小面色更是跌在门外的沙地里。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小女孩趴在沙地里一动不动,乱糟糟的黑色短发下,一双黑玉般的瞳眸冰寒冷厉,完全不似一六岁孩童该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