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台湾的诗人们

更新时间:2024-03-28 16:15:19

年近六十岁的台湾诗人席慕容,终于带着她的第七本诗集回归了。诗集名叫《以诗之名》,依旧书写她的“原乡”和“爱情”。席慕容的回归,也让人想起了上世纪80年代台湾诗歌的繁花似锦。

那些台湾的诗人们

那个年代,席慕容的爱情诗让许多少男少女心中开出了花朵;余光中的《乡愁》脍炙人口,邮票和船票载着海峡两岸的思念;郑愁予“达达的马蹄声”响遍台湾,那敲在青石板上的清冷之声,飘过海峡传到大陆……

而如今,时易境迁,诗歌常常沉寂在喧嚣的物欲里。那些人们熟悉的台湾诗人,还在写诗吗?

诗惆怅,人勇敢

席慕容的诗歌影响了一代人。她曾被誉为“诗坛的琼瑶”,那些缠绵悱恻却清新鲜明的爱情诗歌,曾在一颗颗年轻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至今想起来仍余波荡漾。最著名的要数那首《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以前,有人问席慕容,五十多岁的时候还会写爱情诗吗?她说:“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到那个年纪。”如今,她已经快六十了,爱情诗歌还能从她的笔端流淌出来,只不过更加从容,带着浪花激荡后归于平静的澹然。,

“我折叠着我的爱/我的爱也折叠着我……这是一首亘古传唱着的长调。”席慕容于10月底出版的新诗集中,有这样一首名为《我折叠着我的爱》的诗。席慕容说:“俄罗斯女诗人80岁的时候还能写出荡气回肠的爱情诗,我还算年轻。”接受采访时,谈到自己几年前逝去的先生,席慕容还会哽咽,这样的感情沉淀在诗歌里,已经不是让人心旌摇曳的缠绵,而是岁月无声动容的力量。

诗集《以诗之名》承载着时光在诗人的年华里流逝的痕迹。在这个少有人写诗也少有人读诗的年代,席慕容如此阐释自己当下写诗的心态:“年轻时因寂寞而写诗,或许是一种对美的渴望;年纪稍长,因无法平抚心中的骚动而写诗;初老时,因惆怅而写诗,,人也因此变勇敢了。”

乡愁不再。诗还在

和席慕容比起来,年逾八十的余光中要算老“诗翁”了。他一生创作了千余首诗,并因为名篇《乡愁》被誉为“乡愁诗人”: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一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呵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呵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乡愁》写于1971年,当时两岸直航还只是个梦,台湾同胞想要回大陆探亲很难,归乡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余光中的《乡愁》正是写出了那种思乡的绝望。而如今,余光中早就可以返乡谒祖,慰藉思乡之苦了。

现在,八十多岁的余光中在忙些什么呢?其实,他还是在写诗、写散文、翻译、评论一他没有和文字脱离关系。

当然,余光中仍没有忘记创作诗歌。他曾说:“我这一生,自从写诗以来,只要一连三月无诗,就自觉已非诗人。”新诗集《藕神》已是他的第十九本诗集。诗集的名字取自山东大明湖畔的藕神祠,那是李清照的纪念祠。余光中一向很喜欢李清照的作品,便取此名,以作纪念。《藕神》在题材上以咏人为主,书中的六七十首诗,除了以李清照入诗,还写了屈原、杜甫、林或、萧邦等诗人、画家和音乐家,古今中外,随心选取,像一帧帧以文字为线条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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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归人,非过客

台湾诗坛还有一位颇具有传奇意味的诗人,他的诗集被列为“影响台湾三十年的三十本书”之一;80年代,他曾多次被选为台湾“最受欢迎作家”,名列榜首;他的成名作奠定了他一生在诗坛的高度_他就是郑愁予,这首成名作叫《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迭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达达的马蹄声”,一响就是半个多世纪,至今那美妙的音律还回响在读者的耳朵。关于最后一句,郑愁予有着更哲学的阐释——在他看来,“归人”或“过客”不能只从地方来解读。放大到生死的范畴,世界上没有人是归人,都是过客,而对大自然来说,没有过客,都是归人。

郑愁予也用他的人生来阐释了“过客”和“归人”的哲学。他人生中的四十年黄金时间一直在海外漂泊。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安定下来,然而,他还是无所归依地漂了四十年。这种漂泊似乎是一种自主的选择,一种对生命的追问。直到前些年,,他回到祖国,把户籍落在了与厦门一水之隔的金门。在他看来,金门是大陆和台湾之间的桥梁,他的一首诗《桥》表达了这个观点。他关注两岸文化的交流,发表对繁简字、台湾生入大陆学习的看法,凡是有助于两岸文化交流的事情,他都支持。

安定下来后的郑愁予,已过耄耋之年,但还是不辍诗歌,且能喝酒,诗人的才气和侠气依然,创造力依然。台湾有关方面编排一个关于台湾原住民的舞蹈,他写了一首长诗,写了第三幕、第四幕,作为这个舞蹈的一个背景。还有一些时候,他在教授文学、编辑诗歌、参加诗会。他站在离诗歌不是那么远的地方,有时静静看着,有时参与进来,恰恰好的距离。

也许,这个时代并不是诗歌最好的时代,但值得庆幸的是,人们熟悉的诗人们,还在坚持着诗歌或者艺术,理想主义的光芒还没有完全沉落。无论他们是回归还是在诗坛的边缘徘徊,那一代人都不会忘记,他们和诗歌一起——曾经年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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